風車之必要

毫無疑問，風車已是荷蘭的象徵物之一。無論大小城鎮，總會見到迎風旋轉的風車蹤影。而位在萊登車站不遠處的德沃克（De Valk）風車，則被改建成一座風車博物館，專門滿足現代遊客的好奇心。

仍懷抱著觀光客心態的我，自然也逃不過「爬上真正的風車」這個想法的誘惑，於是在某個寒風咻咻的午後，踏進了風車博物館一探究竟。

德沃克是座七層的風車，在看到入口懸掛的剖視圖時，還未意識到眼前即將面臨的艱辛路途...

風車一樓的擺設就像荷蘭風俗畫中的平常人家，從前的磨坊主人一家就在頂層巨大扇葉的守護下，過著日復一日的居家生活。


直到要爬到上一層時，我才驚覺不妙。高大的荷蘭人竟然總是製作出如此險峻陡窄的樓梯，荷蘭人是都身懷攀爬絕技嗎？

樓梯旁也真張貼了攀登的小訣竅。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，真正驚險的是下樓的時候。這時必須以背對樓梯的方式爬下陡峭的樓梯，我發現是因為這樣才能看得清腳下的步伐。

狼狽地鑽出狹小樓梯口之後，來到陳列著各個時期風車演變的展示間。雖然隱約知道風車的原理和齒輪、碾磨有關，但是見到從古老的石磨、水車、風車到雄偉磨坊的一字排開，依舊感受到那股保存在昏黃光線下的、不容忽視的沈默歷史力量。

之後又是一座接一座對懼高症患者相當不友善的扶梯。由於是從風車底部往上攀爬，因此進入真正的齒輪結構時，先看到的是下層碾磨完畢的穀物輸送道，工人會在輸送道下方用布袋承接住滾落下來的成品。

風車上層則佇立著從前默默轉動的巨大齒輪構造。

風車中層有出口通到外面的露台。這張從下方拍攝扇葉仰角的照片其實拍得相當驚險：踩在吱吱作響的木板露台上，背後倚靠著低矮簡陋的圍欄，強勁的風勢吹拂耳邊。我拿著相機的手微微顫抖，深怕不是相機就是自己會摔出圍欄之外。

往下俯視可以看到風車前廣場的日晷座標。

夜晚的風車具有另一種魅力，彷彿下一瞬間將化身成唐吉訶德當年揮劍挑戰的巨大怪物。

我在抵達萊登很多天之後，才發覺風車的「正面」是會轉向的。在最上方的照片裡，風車是面對著另一邊的河道，這裡則是朝向人車川流的馬路。我一直盼望能夠親眼目睹它神秘轉動的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