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珍珠耳環，兼談台夫特小鎮

必須坦白地說，對維梅爾的這幅所謂「世界名畫」開始感興趣，是因為柯林福斯和史嘉蕾喬森演的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之故。電影的劇情編排尚可，但是精準的史料考證、以及油畫光影般的攝影效果，卻讓我看得如痴如醉。當畫面掃過維梅爾的畫作、十七世紀的畫具和顏料時，螢幕上的布景與道具正宛如從畫布上活生生跳脫而出；尤其，當鏡頭上出現維梅爾那架攝影暗箱(camera obscura)時，我竟忍不住興奮地驚叫出聲。

言歸正傳，來到海牙的第一件事，便是前往她居住的莫里斯宮美術館(Mauritshuis)來拜訪這位耳環少女。

還未接近，遠遠便已看到她的大肖像海報正凝視著我，催促我加快腳步。

[照片當然不是原作，是懸掛在美術館圍欄上複製得相當好的大型海報。]

她很謙虛。默默地靠在《台夫特風光》這幅藝術史必讀畫作對面的牆上，只佔了好小好小的位置。但是她的眼神，在那一道珍珠反射的光芒上，緊緊捉住所有人的視線，讓人心頭莫名地為之一震。

從前總是認為這幅畫只是被炒作而紅的，畢竟藝術史上著名的美女肖像多如繁星。但當注視著她欲言又止的微啟紅唇時，我只覺得，她好美好美。

[照片是海牙王室開放日(Prince's Day)時拍的。女王的馬車剛剛經過，周遭仍留有不少巡邏駐警與圍觀群眾。]

不過， 雖然耳環少女住在王宮隔壁的繁華樞要地帶，但是她的創作者維梅爾，卻是一如《台夫特風光》畫中所展現的，終其一生都活躍於另一個安靜而自在的小鎮。

[圖片來源：Web Gallery of Arts]

據說運用攝影暗箱輔助而繪出的《台夫特風光》，如地誌學般紀錄了如今依然矗立的古老建物風貌。我們在陽光明媚的午後抵達這個有蟬鳴伴奏的小鎮，畫作中右方的東門(Oostpoort)城牆仍不變地在河邊守候。

[雖然東門不變，但門外景物仍不免因歲月推移而變化。東門外是通往IKEA大賣場的道路。]

畫作中央偏右、只露出一部分的白色尖塔，是高聳在市集廣場上的新教堂(Nieuwe Kerk)。威廉奧倫治王儲(Prince William of Orange)、國際法之父格老修斯(Hugo Grotius)，都安睡在她的正殿之內。

[這張借用了Yiwen的照片]

至於維梅爾本人，則是憩息於距離新教堂徒步不遠處的舊教堂(Oude Kerk)。據說由於依傍的運河改道之故，舊教堂的鐘樓地基變得不穩，以致出現了比薩斜塔般的傾斜狀態。會不會哪天，整座鐘樓連同這位打響小鎮知名度的畫家，一道落入靜靜流動的深綠河水中？

[舊教堂內的維梅爾墓石]